丹麥留學體驗：在丹麥做個幸福的人

&lquo;Welcome to the worl’s happiest nation（歡迎來到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度）&rquo;，這是嘉士伯啤酒在丹麥哥本哈根凱斯楚普機場的一句宣傳語，6個單詞伴隨著流動的色彩，把這個童話王國的絕對自信毫無保留地展示在疲憊的旅人面前。而嘉士伯啤酒瓶上的廣告詞&lquo;Probably the best bear in the worl（可能是世界上最棒的啤酒）&rquo;, 一個簡單的probably（可能），似乎又讓丹麥人立刻變得謙虛謹慎起來。這種對產(chǎn)品相對的謙虛態(tài)度和對祖國絕對的自豪一經(jīng)碰撞，閃出的火花立刻牢牢地抓住了我的好奇心。

　　在明媚的盛夏時節(jié)，藉參加國際研究型大學聯(lián)盟暑期學校（IARU Summer School）的機會，我來到哥本哈根大學交換學習，得以一窺這個童話王國的魅力。

　　在哥本哈根，推嬰兒車的往往是奶爸

　　聯(lián)合國可持續(xù)發(fā)展解決方案網(wǎng)絡(luò)（SDSN）與哥倫比亞大學地球研究所在2016年共同發(fā)布的報告中指出，丹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，緊隨其后的是瑞士、冰島、挪威、芬蘭。在這個人口不到600萬的北歐國家，丹麥人享受著較為完善的福利和極高的生活品質(zhì)。

　　對于幸福的理解，我不敢完全贊同亞里士多德的觀點。他老人家認為，任何事物能否讓人得到幸福，取決于人的價值觀與事物內(nèi)在價值的匹配程度：譬如，當一個人發(fā)自內(nèi)心地珍愛音樂，音樂對于他就是幸福的事情；如果一個人喜歡音樂是因為音樂帶給了他名聲和財富，那音樂對于他恐怕就不是幸福。在我看來，幸福無需經(jīng)過內(nèi)在價值或者外在價值的仔細辨別；幸福本身，如同從蜂巢中流出的初蜜，僅僅是一種純粹而甜美的味道而已。這種甜美的味道，一直伴隨著我這短暫而又悠長的北歐生活。

　　每天下課后，從學校出發(fā)，穿過一條馬路再跨過一個街區(qū)，我就能全身心地沐浴在國王花園明亮的陽光里。躺在豐滿的草坪上，望著被修建得四四方方如同皇家衛(wèi)兵般的綠樹，聽著不遠處玫瑰堡傳來的鐘聲和近處孩子們歡快的嬉鬧聲，靜靜地等待夕陽，就能給這一天畫上滿足的句號。

　　不同于國內(nèi)家庭教育中常見的&lquo;喪偶式育兒&rquo;，在哥本哈根，推嬰兒車的往往是奶爸。無論是在海邊、湖畔，還是城市的街道上，都能看見高大帥氣的爸爸們推著嬰兒車悠閑地漫步，身旁的媽媽時而挽著爸爸的手臂，時而輕輕依偎在爸爸肩頭；爸爸們時而摟著媽媽的腰，時而做出各種鬼臉，逗得車里的寶寶咯咯直笑。而我，喜歡坐在湖邊的長椅上靜靜欣賞，忘掉自己是一個匆忙的行者，全身心地去感受這份溫馨和憧憬。

　　助人為樂讓丹麥人很幸福

　　丹麥的國旗色是淡雅的白底搭配溫暖的正紅。正紅，火熱，一如這里的人心。我見到的丹麥人，似乎時刻準備著去幫助別人。

　　當我們拿著地圖在路邊研究路線，僅僅是那一臉迷茫的神情，就足以讓速度飛快的自行車騎手駐足停留，微笑地詢問我們是否需要指路。有一次，很不巧，&lquo;雷鋒&rquo;們并不熟悉我要去的目的地，他們干脆掏出手機慢慢查詢，結(jié)合地圖仔細比對，直到確認給我們找到了最佳路線為止。

　　和同伴走在街上互相拍照，總會有丹麥人忍不住上前詢問我們，是否需要他們幫忙拍攝合影。一開始，我們還會不好意思地委婉拒絕，后來這樣的次數(shù)多了，我們實在不忍心澆滅那一顆顆善良的紅心，直接說上一句簡單的&lquo;yes, please&rquo;，他們就會特別開心地一次次按下快門，再三詢問是否滿意他們的拍攝技術(shù)，然后頗有成就感地向我們揮手道別。

　　在丹麥的時間越長，就越會發(fā)現(xiàn)，這些友善的舉動不是一兩個人的偶然行為，而是全民的一種習慣。英國萊斯特大學發(fā)布的一份&lquo;世界快樂地圖&rquo;顯示，丹麥名列全世界最快樂國家第一名。助人為樂，或許就是丹麥人快樂感的一大來源吧。

　　丹麥地處北歐，氣候寒冷，即使國土最南端，也在中國黑龍江之北。冬季，縱使天氣惡劣，丹麥父母也無懼暴露孩子于戶外。隨處可見的場景是，天寒地凍之下，父母把內(nèi)載嬰兒的娃娃車丟在路旁，自己跑進店里購物或喝咖啡。他們不怕小孩凍著，刻意鍛煉他們的體魄。當然，這個畫面也傳遞出了這個國家的狀態(tài)：在一個大家都是&lquo;活雷鋒&rquo;的社會里，他們不怕小孩被偷被搶，安全感很強。

　　有研究發(fā)現(xiàn)，人們的誠信度和幸福感成正比。經(jīng)濟合作與發(fā)展組織(OECD)發(fā)布的一份報告顯示，丹麥人的相互信任指數(shù)高達89%，遠超OECD 59%的平均水平，居全球之冠。四分之三的丹麥人認為他們可以信任大多數(shù)人，不僅是家人和朋友，甚至陌生人。路人丟失錢包、證件，拾到者很快聯(lián)系到失主，將遺失物品歸還。賣貨的人只需把貨物擺在路邊，放一個裝錢的盒子即可，無人看管也不必擔心貨物和錢會被別人拿走。這種信任也體現(xiàn)在丹麥人民和政府之間。在丹麥，政府部門很少有腐敗現(xiàn)象出現(xiàn)，法律健全。居民愿意繳稅，他們相信政府能妥當?shù)亟y(tǒng)一支配、使用稅收，將其用于維持高福利社會的運轉(zhuǎn)。丹麥也因此多次被評為世界上最清廉的國家。

　　&lquo;Hygge&rquo; 是每個丹麥人的生活狀態(tài)

　　一次，我應(yīng)邀參加了導(dǎo)師舉辦的家庭燒烤。遠離市區(qū)來到雅致的哥本哈根鄉(xiāng)村，穿過一個個風格各異、色彩鮮明的小房子，遠遠地看到導(dǎo)師在門前等候我們。

　　本以為遠離市區(qū)的人們會因為地價的優(yōu)勢而選擇寬敞豪氣的大房子，但令我吃驚的是，這里的房子都修建得剛好夠人們居住，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小巧和實用。人們在這樣的房子中住得踏實和滿足。這種知足常樂的心態(tài)，也許正是丹麥人常常感到幸福的原因之一。

　　吃過晚餐后，大家圍坐在電視機前等待著足球賽事開場。溫婉的燈光下，拉布拉多犬躺在角落里閉目養(yǎng)神，窗外無聲的小雨慢慢地融入碧綠的，為這靜謐的一切添上一抹滋潤的顏色。

　　前兩年，來自丹麥的詞匯Hygge成為全球熱詞。柯林斯辭典這樣解釋Hygge：創(chuàng)造一種舒適的環(huán)境來提高幸福指數(shù)，是丹麥人的一種生活方式。它代表一種讓平凡的每一天都變得更加美好的幸福感。相比個人生理上的舒適，Hygge更注重所有人心理上的滿足。丹麥人喜歡和家人朋友一起，共同享受Hygge的氛圍。

　　在丹麥人眼里，街頭偶遇一位老友把酒暢聊很Hygge；跟孩子在公園草地上曬太陽很Hygge；在深夜的臥室點一盞蠟燭很Hygge；在宴會上，傳來陣陣炙烤豬肉的味道，桌上散放著香腸、奶酪、面包卷……音樂響動，小孩亂跑，大人醉醺醺，這種場景也很Hygge。Hygge并不是難得的奢侈品，是每個丹麥人擁有的生活狀態(tài)。

　　大學畢業(yè)的丹麥小伙喜歡在雜貨店工作

　　聚會上，導(dǎo)師特別向我們介紹了他還未下班的大兒子，講述兒子雖然接受了高等教育，但仍然喜歡去雜貨店工作的逸聞趣事。正當大家聽得全神貫注之時，導(dǎo)師的大兒子悄悄出現(xiàn)在我們身后。他熱情地和大家一一握手，臉上沒有絲毫疲憊，帶著一種不易覺察的驕傲和喜悅。

　　在全民享有終生免費醫(yī)療和免費教育的這個國度，即使不工作也衣食無憂。大多數(shù)丹麥人的夢想，或者說，他們已經(jīng)基本實現(xiàn)的夢想，就是擁有一顆自由的靈魂：輕松地選擇自己喜歡的工作和生活方式，追求讓自己的內(nèi)心感到滿足和平靜的東西。

　　在丹麥，弱勢群體與富人同樣受尊重。根據(jù)聯(lián)合國發(fā)布的《人類發(fā)展報告》，丹麥貧富差距為世界第二低，在發(fā)達國家里則是全球最低。在丹麥，基本上沒有窮人，這得益于丹麥的社會福利與教育制度。

　　丹麥學校不選&lquo;三好學生&rquo;，孩子們在12歲以下都是沒有成績單的，老師與家長鼓勵孩子發(fā)展天賦，不鼓勵比較。公立學校從小學到大學學費全免，讀書還可以領(lǐng)錢。18歲以上的學生可以領(lǐng)生活津貼，金額多少視學生是否住在家里而定。

　　&lquo;終生學習&rquo;在這個國家不是口號。在丹麥，平均每人借書率為世界第二，人們對學習抱有熱忱。當然，某種程度上，丹麥人愛學習也是因為沒有學費的障礙。丹麥公民即使就讀于私立學校，政府也會補助75％的學費。因此，送孩子讀丹麥的私立學校并不是身份地位財力的象征，而往往只是出于讓孩子學習特殊才藝的目的。

　　在丹麥，政要的學歷不高，甚至不乏高中畢業(yè)生，但通過終身學習，他們同樣可以治國。當農(nóng)夫也好，當工匠也罷，對丹麥年輕人來說都是正常的人生選擇，因為職業(yè)不分貴賤，沒人后悔入錯行。瑞士銀行的一份報告顯示，丹麥是全球工資收入最高的國家之一，僅次于瑞士，但丹麥哥本哈根的年工作時間比西歐國家少100小時。

　　當黑夜長達近20小時的冬季來臨，也意味著丹麥人的學習季節(jié)到了。丹麥是有名的&lquo;club&rquo;國家，尤其入冬后，人們充分利用黑暗時刻參加各類學習俱樂部。港口旁，一排排寶藍、鵝黃、橘紅、淺綠色的老木屋，令人在其中學習時多了一份好心情。

　　在與童話王國親密接觸的日子里，我真切地感受到丹麥的純凈美好。說起這次北歐留學經(jīng)歷給我?guī)淼呢敻?，一言以蔽之，就?lquo;心懷童真，追尋幸福&rquo;。